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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谜一样的中国
——驻蒙特利尔总领事赵江平在蒙特利尔大学东亚研究中心的讲话
2013-10-28 03:52

尊敬的Hélène David副校长,
尊敬的Dominique Caouette主任,
老师们,同学们,

  很高兴来到蒙特利尔大学,同东亚研究中心的师生朋友们一起,聊聊中国,聊聊中国与魁北克的合作。

  如果说蒙大这座有百年清誉、人才辈出的高等学府是魁北克和蒙特利尔的骄傲的话,那么东亚研究中心作为加拿大有影响的资深学术机构,则是蒙大的骄傲。我知道研究中心有很多 “中国通”,如我的前辈同行Bild Fred大使,他们对中国有很深的情结,也有很多独到的见解。这让我在和你们谈中国时感到了一些压力,甚至觉得不公平,因为他们一直在研究中国,而我每天打交道的则是中国人常说的“老外”。

  在许多西方人眼里,中国自古就是一个令人着迷、但又难以读懂的国度,就像魁北克人遇到难题时爱讲的一句话:“C'est du chinois.”那么,如何从大的视野解读中国,特别是处在快速发展和变化中的当代中国呢?我想借今天的机会,用三组关键词,和大家分享一些个人的看法。

  第一组--自主与开放。大家知道,1840年鸦片战争后,中国经历了外侮内乱的百年苦难,许多救国图强的尝试都失败了,按今天的话说,就是交出了高昂的学费。作为中国人,我们既为这段历史感到心痛,同时认识到,只有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走适合自身国情的道路,中国才有前途。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中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尽管国内外对“中国现象”做出各种解读,还创造了不少新名词、新概念,但谁都不能否认,这是一条中国人自己开辟的路,一条前人和他人都没走过的发展道路,未来的中国还会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当然,自主并不意味保守。在尝尽闭关锁国的苦头后,中国人重拾“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古训,敞开国门,扩大对外交流与合作。开放的影响是深远的,它带来的不仅是物质的交换和技术的更新,更有思想的交流甚至生活方式的改变。今天,如果你走在北京、上海的街头,你会发现那里的人们,特别是年轻人和你们没什么两样,都喜欢用手机或网络聊天,都喜欢听贾斯汀•比伯和赛琳娜•迪翁的音乐。需要关注的是,中国的文化传统如家庭观念、敬老和谦逊的美德,如何在全球化大潮中很好地传承下去。毕竟,我们的世界应该是多彩的和多元的。

  第二组--稳定与活力。从1978年到2008年,中国经济一直以近10%的速率实现快速、稳定的增长。对于一个拥有13亿人口、资源少、底子薄的发展中大国来说,这就像好莱坞同名电影一样,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近两年,中国的经济增速受全球大环境影响有所放缓,但仍保持在8%左右,领跑于各主要经济体。在这一全过程中,中国政府发挥了关键的引领和调控作用,一方面它有足够的权威性和动员力,能确保政策落到实处、惠及长远;另一方面我们很清楚,经济的稳定是政治、社会稳定的前提,中国再也禁不起折腾了。

  新世纪初,高盛集团首席经济师 O'Neill提出了一个风靡全球的概念--“金砖四国”(BRIC) ,最后一个字母代表中国。但正应了西方一句谚语:“Last but not least”,中国不仅在全球四大新兴经济体中最有分量,也极具活力。活力源于干劲和热情,更源于胆识和创新。中国最新的一个例子,就是刚刚宣布成立的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其中特别引人瞩目的政策,当属“外商投资负面清单管理”。名字听起来很长,也有些拗口,不过很有用。简单讲,就是上海方面有个名单,只要不在名单上的投资类别,外商都可以进入。

  第三组--发展与民生。我来到魁北克已经两年多了,期间走过大大小小的几十个城镇。我和身边的同事、朋友一聊起来,最突出的感觉就是魁北克的环境太好了,特别是乡村,有一种诗情画意的美。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中国和西方发达国家还不在同一个发展水平上,如环保问题、城乡差距等,说明中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当前,中国的GDP总量虽已上升到全球第二,但人均GDP排在世界90位左右,还不及加拿大的六分之一。下一步,我们关注的将不单纯是增长速度,还有经济质量和效益。如李克强总理所言,中国的发展正在进入提质增效的“第二季”。

  发展本身不是目的,让老百姓从发展中得到实惠,过上好日子才是最重要的。过去三十年,中国实现了两亿多人口脱贫,占全球脱贫人口的70%。2008年以来,中国在教育、医疗等民生领域的投入占公共财政支出的三分之二以上。今天,中国基本实现了免费义务教育,享受医疗保险的人口比例也上升到95%。我记得,去年5月中国科学院院士、卫生部长陈竺访问蒙市期间,曾在国际关系理事会发表有关中国医疗改革的演讲,全体嘉宾起立为他鼓掌,贵校Breton校长还为他颁发了荣誉博士证书。而他的回答是,这些荣誉应当属于中国。

  老师们,同学们,

  如何看中国,我刚刚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人们很自然地会提出下一个问题,也是西方人更关心的问题--如何看待中国与世界的关系。

  我相信,在座各位一定看过很多这方面的著述,也有自己的研究成果。我不想在你们面前做学术的讨论,因为那无异于班门弄斧。但不管哪种观点,中国的和平崛起是不争的事实,中国正在走向国际舞台的中央也是各界的共识。换句话说,中国已经置身于国际体系之中,同各国已经形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格局。

  坦率地讲,在西方并非所有的人都喜欢中国,中国的形象常常被刻意扭曲甚至抹黑。很多从中国回来的外国朋友对我说,他们看到的中国和此前听到的报道太不一样了。我会告诉他们,希望他们再去、多去,这样可以对中国有更深的了解,有更鲜活的体验。在人类科技飞速发展的今天,一团看不见的迷雾似乎仍遮住西方民众投往中国的视线,这是让人难以理解的。

  四十年前,一位蒙大毕业生,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魁北克人首次以加拿大联邦总理的身份访问中国。他在访华时讲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他说:“妨碍了解的最大障碍不是高山、林海或大河,而往往是人们头脑中冥顽不化的态度。虽然有些因素使双方不能以同样的眼光看待同样的事物,但我们至少可以理解彼此的观点。” 他的名字叫皮埃尔×特鲁多。

  有意思的是,当西方这些年陷入麻烦和危机时,最先想到的消防员和稳压器却总是中国,因为中国在危机中的表现是有担当和负责任的。常常遭到“棒喝”的中国人突然被“捧杀”,还真有点儿不适应。那么,中国的价值仅仅体现在扶危济困的尖峰时刻吗?远不止于此。

  中国是联合国安理会五个常任理事国中派遣维和人员最多的国家,也是缴纳维和经费最多的发展中国家。中国在反恐、缉毒、打击海盗等方面同世界各国保持着紧密的合作。在朝核、伊核、地区热点冲突等一系列重大安全问题上,中国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中国在新世纪对世界经济的贡献已超过20%。如果2013年中国实现7.5%的增长,她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将达到27%,而美国只有12%。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十多年来,每年平均进口7500亿美元的商品,为国外贸易伙伴创造了1400多万个就业岗位。

  中国从上世纪五十年代起,就在自身经济困难的情况下,向比她更困难的非洲和其它地区发展中国家提供无偿援助。如果你走进非洲,看一看中国援建的道路、医院、水电站和体育场,看一看那里的中国医疗队员和工程师,你就明白中非关系为什么那么好了。

  中国每年出境旅游的人数以20%的高速增长,去年达到8300万人次,境外消费1020亿美元,成为世界最大的出境旅游市场。为招揽中国游客,世界各大城市使出浑身解数,他们关注的细节甚至具体到:中国人早餐爱喝豆浆,喜欢客房内有热水壶和拖鞋。

  这样的例子和数据可以说不胜枚举,并且随着中国的发展,她给世界将带来更多。如果我们从更深层次思考的话,“中国贡献”还应当包括中国道路和中国经验。对发展中国家来说,如何改变自身命运,选择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对西方国家来说,如何修复体制中的问题,激发新的活力,中国都提供了不同程度的借鉴,也拓宽了我们探索人类未来的视角。那种一味抱着好为人师的态度,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的做法,已经无数次被证明是行不通的。我们相信,“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正如基辛格博士所说:“中国的发展模式无论对中国,还是对世界其他国家,都具有重要意义。”

  老师们,同学们,

  两个星期前,另一位蒙大出身的友人、魁北克国际关系厅长利泽率领一个庞大的代表团访问了中国。我知道他曾经是这里的学者,在校期间还出了好几本书,但很遗憾,我还没有读过。因为筹备访华的关系,我们最近常见面,还一起吃了饭,不过是我做的东,我现在还等着他的回请,一起聊聊他的访华观感。

  总的看,中魁合作起步较早,基础较好。庞巴迪、鲍尔公司等是最早一批进入中国的加拿大和魁北克企业。加中贸易理事会,这个起初由鲍尔公司和中方共同成立的机构,几十年来一直发挥着重要的桥梁作用。

  时至今日,中国和魁北克之间的合作是全方位的,涵盖了经贸、文化、教育、科技、旅游等各个领域,每个领域都有自己的亮点和特色。以高教领域为例,魁北克率先在加拿大与中国相互承认高中以上学历、学位和文凭。魁北克所有的一流大学都与中国建立了密切联系。就在本月,拉瓦尔大学举行了中魁研究中心的落成典礼,麦吉尔大学同中国高校签署了新的合作协议,而蒙大则派代表随利泽厅长走访了中国,并将与上海外国语大学加强教师学生交流和研究合作。

  中魁合作的局面是双方长期共同努力的结果。但应当看到,在全球化趋势加速发展,国与国、甚至省与省之间展开激烈竞争的环境下,我们前进的步伐必须更大,更快。就拿经贸领域来讲,今天我们已很难信心满满地说,魁北克仍走在加拿大对华合作的最前列了。因为无论是双边贸易还是双向投资的增长,魁北克同加拿大几个主要省份相比,都不再具有优势,这与中魁合作的底蕴和双方的愿望是不相称的。中国人常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现在的形势是:进步慢了也堪忧。

  要让中魁合作也进入提质增效的“第二季”,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有不断挖掘潜能,创造更多的增长点。近来,双方的中小企业合作有着抢眼表现,合作内容更加丰富,范围更加广泛,这让我们倍感欣慰,也看到了广阔的前景。同时,我们希望魁省政府及社会各界为中国企业提供更好的投资、经营和舆论环境,给他们更多的关注和支持。他们的成功将带动更多中国企业来魁北克投资,为当地创造更多财富和就业。

  最后,我要再次感谢蒙大东亚研究中心的邀请,也感谢在座师生朋友们的耐心和专注。我衷心希望,你们以学者的洞见和学术的精神,在未来的研究中解开一道道关于中国的“谜题”,为增进中加、中魁人民的了解与友谊做出新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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